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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密友

2016-12-20 09:48:33 来源:

雪停后,天色照例是晴。从窗子里向外望去,天空是淡青色,或说是粉蓝色、浅紫色。云很白,小团小团的堆簇着,不一会儿,晕染开来,铺成一大片丝絮,捂住了部分太阳。天色,是乍睛还寒的样子。

  窗外那两棵面目几乎一模一样的树,自入冬以后,渐渐区分开来。其中左边叫“臭椿”的那一棵,不到深秋便尽数脱去了羽衣,树冠上只擎着一些干枯的黄叶,像一束纪念时光的植物标本。而最特别的是,臭椿青黑的主干上,一直缠绕的爬山虎似的藤叶,从春夏的碧绿转至秋日的颓败,到了深冬,竟然在一场雪后绽出醉人的酡红,像为这株老树穿上一条红色旗袍,即刻变身为时髦女郎,且极富有艺术气息。仿佛,她是一位身材修长、提着画板徘徊于湖边的女子。我在去冬,曾于办公室内,举起相机,为这“旗袍女子”留过影,如今翻开照片,不仅惊艳了自己,更惊艳了时光。

  另一颗树,我一直叫它“榆树”。榆树是我幼时极为熟悉的树木,故里乡间,一到春天,串串榆钱儿四处飘落。无端的,我视窗外这棵树为“榆”。以我目力所及,实在看不清它是“榆”、是“槐”还是其他我所识不多的树木中的一种。孔子云:多识鸟兽草木之名。我很是惭愧,过早离开乡野实乃人生之大不幸。经过多次反复推敲,我在“榆”和“槐”中反复犹疑,终日与记忆中那一树飘摇的英姿反复比对,暗自确定为“榆”。现在,榆树在这场大雪降温之后,仍在窗外淡淡的雪青色的天空下,枝叶扶摇。它微微倾着身子,在季节严厉的刀锋之下,竟仍有几分自在与逍遥,仿佛风霜雨雪,皆不算什么,那不过是生命中按着时程一一造访的老朋友罢了。它们的到来,不过使叶儿黄了几片,可这,又使生命的仪态更加雍容丰饶,生命的色彩又格外绚烂了。

  我站在窗前,细细打量着园中所有的树木。阳光早已被云层完全遮住,天空突然呈现无尽的苍茫。可我的两棵树却依然是天地间的亮色。一绿,一红,那样醒目,那样悦人。它们的周围,依然是那几丛瘦竹,一棵青松,擎着黄叶的是几株小银杏;在这个季节,其他的花花草草,早已是枯藤和衰叶,该匍匐的匍匐,该零落的零落。窗外的这个世界,此时陷入某种沉静,除了我的两棵树,那棵臭椿,那棵榆树。他俩高大,挺拔,粗壮,沉静,相比其他花草小树,明显更有威仪,气场也强大得多,没理由不做园中之主。

  我常在想,窗外,这个离我百米而外,可望而不可即的园子,于我,究竟意味着什么呢?包括抬头可望的这一方被楼群切割后的天空,被窗棂画出一个椭圆的弧度的天空,于我,意味着什么呢?每当我从纷杂的事务中抽身而立,这方天空和园子是必要行的注目礼。我的目光从窗棂上方而始,越过左侧的楼房,慢慢画一个弧度,继而准确无误地停在臭椿和榆树枝梢。天的蓝,云的白,叶的绿……会像电影里慢镜头一般,一幕一幕,款款从我的眼前走过。那会儿,我或许会出神地看天,看云,看树,再看树旁的杂草、翠竹……我也总会惊异,天还是那么蓝,云还是那么白,树总归是绿了,然后又黄了,在严冬过去,下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,它们,又一点点地绿了。

  也或许,就算我不注视它们——很久很久的忙碌和倦躁使我无法去关心和注视窗外的一切,可每当一抬眼,它们仍笃定地站在窗外的一隅。我注视它们,它们也注视我,那一刻,天地安静,只有我和我的椿、榆相视而笑。我会仔细分辨我的树们与前些日子有什么分别,它们或者也会打量我的胖瘦多了几分、皱纹添了几许。头上的那片弧形的天,或晴,或阴,依然以平静的眼神,对我们投下宽容而大度的一瞥。或者,它看见我们都还好好的,各自安度着命运,便会从云的罅隙里洒下一抹珍贵的阳光。

  这样的想法,会使临窗而立的我,心生陡然的幸福和惬意。仿佛,那云和天,那花和树,都在某一时刻通晓了我的心意。春夏秋冬,每一个寻常的有酸有甜的日子,都有它们在关注我,而我也无时不在关注着它们。我们应该是今生的密友了。我想到史铁生与他的地坛,每一次车往,每一寸足迹,都有每一次神往,每一次密语。每个人的心中,又何尝没有自己的“地坛”呢。

  窗外的云天,总是这样高远,可它无时不在俯视红尘里的喜怒哀乐。即便在这样寒冷的冬日,窗外的园子,我的臭椿和榆树,偕同那花,那草,总是生生不息,欣欣向荣,无论世界多么嘈杂喧闹,它们都谨遵着自然的规则和节令,心无旁骛地做着他们该做的事情。那树,那花,那草,该上天的上天,该入地的入地,并没有什么抱怨,也不见有任何喧腾。它们只专注于自己的世界,随着时节,给我不一样的面孔和姿容,又开出自己该开的花,结出自己该结的果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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